经济导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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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iPad不在美国本地生产?

水木新风 来源:水木新风 2015.09.21 10:02:05
在帝国主义和全球化之下,垄断资本却可以通过超量剥削发展中国家的工人来保证工人们的消费品价格下降。利用进口原料降低不变资本的同时,低价的消费品降低了帝国主义国家里的劳动力价值,从而增加了当地生产的剩余价值。

在帝国主义和全球化之下,垄断资本却可以通过超量剥削发展中国家的工人来保证工人们的消费品价格下降。利用进口原料降低不变资本的同时,低价的消费品降低了帝国主义国家里的劳动力价值,从而增加了当地生产的剩余价值。

iPad由一家美国公司——苹果公司生产。在2010年中到2011年中之间,苹果公司销售了1亿多部iPad。苹果是一家典型的“无制造”公司。苹果公司负责开发、设计、发明专利并销售电脑和通讯设备,同时它把自己出售的产品的全部加工过程外包出去。所有的iPad都是在中国装配的。苹果整个了748家原材料和元器件供应商进入自己的生产链,其中的82%位于亚洲——351家位于中国。

在生产链上的每一个节点,都有工资、管理、间接成本、利润加进来。最终所有节点的这些因素货币化的价格加总在一起,就是销售价格。这就是Clelland所说的商业链的“明面价值”。

2010-2011年一部iPad的出厂价是275美元,市价是499美元。在出厂价中,只有33美元是付给发展中国家的工人的工资,同时有150美元成为苹果公司的毛利润,用来付给设计、市场、行政管理部门的工资,以及技术研究、营业成本的费用,这些环节主要在发达国家进行。这种“价值”在工资和利润间的分配很符合“微笑曲线”。

 

然而,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就像一座冰山。研究的最多的部分——表面上出现的“明面价格”——是由巨大的看不到的结构支撑的。和冰山不同的是,世界经济是一个动态系统,这个系统以价值从底部向顶部——发展中国家到发达国家——的流动为基础。这些流动包括两种形式:可见的货币流动(明面价值)和隐藏的“暗价值”流动,后者由廉价劳动力和未偿付的环境外部性造成。“暗价值”这个说法是类比物理学中除仅占宇宙5%的普通物质和能量以外的“暗物质”和“暗能量”。正如未知的暗物质、暗能量导致宇宙膨胀,“暗价值”是看不到的,未补偿的的劳动导致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扩张。

如果iPad在美国装配,生产的工资成本就不会是45美元,而是442美元。而且如果我们更进一步地研究iPad的生产结构,研究元件和原材料输入,我们会发现大部分原料都是在发展中国家生产的,工资成本大概每台35美元。如果这部分生产同样在美国进行,工资成本将会是210美元。

有人会说,苹果iPad生产链上的工人们的工资低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的生产能力比发达国家的工人要低。但事实上他们可能有更强的生产能力。苹果的供应商的技术处于全球领先。他们的管理人员让工人采取泰勒制工作,以及发达国家的法律不允许的长工作日。供应商利用日程表来强化工人的劳动能力,每天两班倒,同时采用严密的日常监督来加快工作速度。工作日超过每周60小时,因为工人们需要加班来挣加班费。因此下面这件事并不令人吃惊:当2011年苹果CEO史蒂夫·乔布斯在白宫参加晚宴时,奥巴马总统问他“如果苹果公司把加工业带回美国会怎么样?”乔布斯回答道,“那些工作不会回来了。”

当一个商品经过全球生产链条上的众多环节来到消费者门前时,它不仅仅包含了低价劳动力投入,还包括大量的过低支付甚至未支付的劳动以及生态投入。资本家从家庭和不正规部门的活动中提取剩余价值。每一个雇佣工人维持和再生产他的劳动力的需求要求一条长长的食品生产以及不正规部门活动的暗价值链条。这个暗价值流降低了无产阶级再生产的费用,从而降低了资本需要支付的工资水平。这些家庭和不正规部门并不是处于资本主义之外,而是全球商品链的固有的组成部分。

苹果公司的供应商抽取暗价值的过程导致了生态退化、污染、浪费等一系列外部性。每部iPad使用33磅矿物(有些是因稀有而限量供应的)79加仑水,和足够的化石能源发电产生的66磅二氧化碳。除此以外,一部iPad还产生105千克温室气体排放。所有这些生态复旦都被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承担,产品则由发达国家消费。生态衰退是iPad作为暗价值内嵌的外部效应。如果只看污染成本,Clelland估计苹果公司每部产品少花费了190美元。资本家依靠各种各样的暗价值,甚至为暗价值所驱使。这些因素在计算产品成本时从来不会计算;他们是给资本家和消费者的隐藏“礼物”。

马克思认为劳动力价值会随着生产力提高而下降,如果不这样,普遍利润率的下降会促使这一过程强化。在帝国主义和全球化之下,垄断资本却可以通过超量剥削发展中国家的工人来保证工人们的消费品价格下降。利用进口原料降低不变资本的同时,低价的消费品降低了帝国主义国家里的劳动力价值,从而增加了当地生产的剩余价值。因此从利润上看,发达国家的工人的生产能力好像提高了。不过资本对生产能力的衡量方式不是劳动每小时的“价值附加值”——这由销售价格(被垄断抬高了),运输费用,不平等交换,压制海外劳动成本的国家、军队、政治干预,等等,决定——而是每小时相对全球水平创造的利润而言的劳动力成本。

和许多城市劳工活动者所说的不同,发达国家中不只有资本家在物质上通过对发展中国家的低收入工人过度压榨中获利。“在iPad的例子中,大部分剥夺来的暗价值不是作为公司利润,而是以更便宜的价格作为消费者剩余而实现。随之而来的,核心地区的人民在不知不觉间通过这个过度剥削的系统获利,他们用一单位劳动时间交换到了包含多得多的过低支付或未支付的劳动时间,以及低于价值销售的原材料和生态成本。

——节选自《帝国主义与价值转化为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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