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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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陕甘宁:社会调查与社会疾病(一)

韩毓海 来源: 2024.04.02 16:06:29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学问的基础是什么?社会科学的基础就是社会调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五四运动之后,中国的学风有一个重大变化,就是走向社会调查。期间产生了几个非常重要的社会调查文献,比如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邓中夏的《中国职工运动简史》,全汉昇的《中国行会制度史》,刘半农的民俗调查,傅斯年的文物调查,陈翰笙的烟草业调查,还有方言调查,后来就有边疆的调查,都是这种调查风气的演变。

讲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共产党的诞生,非常重要的就是这种学风的形成。如果没有毛泽东、邓中夏他们去农村、工厂做调查,那就不可能有知识分子与工农的结合,就不会有中国共产党的诞生。

如果说今天我们的学风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大家很少去做社会调查;社会调查报告不算科研成果。如果傅斯年还活着,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因为他说,西方的社会科学就是社会调查,没有社会调查,就没有社会科学。毛泽东说,我是靠总结经验吃饭的,共产党的本事就是调查研究。

我们要建立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要坚持马克思主义,首先就要知道,共产党的起点是走向工农,走向工农的起点是社会调查,离开了这个,讲社会科学,讲马克思主义,都是空的。

北大开风气之先,要为中国找一条出路

北京大学有很多的特殊性,它的前身京师大学堂是中国近代第一所国立大学,由此它发动了以一个新的知识体系为背景的新文化运动。用严复的“群学”,即科学,代替了四书五经这些儒家经典,这些都是北大开风气之先,更重要的是北大带头发起了五四爱国运动。

但是,建立现代知识体系和制度,并不意味着必然导致新文化运动,更不意味着一定会产生中国共产党。这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事情,比如说,清华也建立了现代知识制度,但新文化运动并没有产生于清华,党的创建与清华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为什么清华与北大有这么大的不同?因为两个学校的创办宗旨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清华大学的前身清华学堂是美国的庚子赔款建的,当时的美国大使就认识到:改变中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美国的办法去培养一批中国精英,让他们去引导中国,这样,中国的精英们就不会闹事了。所以,当时清华学生的命运和出路一开始就是定了的,前途是有保障的。他们在清华主要是学英语,毕业后去美国,回来之后政府会安排他们。

北京大学是中国近现代改革的产物,其目标就是为中国找一条出路。北大学生的命运,一开始就与中国的命运相似,那就是看不到出路,起码看不到一个明确的出路,于是他们只能为自己、为国家民族找出路,新文化运动的主题就是这样。

清华也参加了五四运动,冀朝鼎他们也在“六三宣传”时被捕,但那是清华少数人。冀朝鼎毕业后,也立即到芝加哥大学留学去了,因为他们的道路是确定的,就是去美国留学,而当时的北大学生就没有这样的出路。北大没有现成的路可以走。五四运动结束后,北大的学生还是没有出路,所以,他们还是要问中国向何处去,自己到哪里去的问题。

什么是北大的命运?北大的命运,就是不得不一直去摸索道路,是开风气之先,或者说,一直处于李大钊所谓中之起点。毛主席说过,当年不是谁发展他入党,共产党是他们自己摸索着干的。

五四运动当然不是共产党领导的,但一二·九运动是。五四运动的发动者是北大,领导一二·九运动的其实是清华,一二·九运动确实是在党领导下进行的,因为那个时候党不但产生了,也成长起来了。

改变了中国命运的是中国共产党

今天看来,改变了中国命运的,不是建立大学堂,不是新文化运动,不是五四运动,而是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参加新文化运动的那些人,老师辈的蔡元培、胡适,学生中的罗家伦、傅斯年、段锡朋,他们都是新文化运动的中流砥柱,是五四运动的领导者,但他们没有走共产党的道路。还有像陈独秀、张国焘、陈公博、周佛海,他们一开始参加创立了共产党,但后来分道扬镳了。大家承认共产党,那是因为共产党成了事了,也就是像《共产党宣言》里说的,当全世界都不得不承认共产党是一种势力的时候,才开始骂自己的这个对立面;即使承认共产党,一开始也是被迫的,是不情愿的。

抗战时期,傅斯年到延安访问,见到毛泽东,酸溜溜地说:我们不过是陈胜吴广,你们才是项羽刘邦。意思是,最终能成大事的,没准是你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不是我们这些搞新文化运动的,不是我们这些上街游行的学生领袖;我们今天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些人现在成势力了,也许能成大事了。

其实,即使看到共产党得势,可能会成事,大多数参加过新文化运动的知识分子也不见得能认清大势,坚定地跟党走。他们是被迫的,不得不承认共产党有势力,其实现在很多人就是这样:因为共产党是执政党,我们得认清方向大势,所以才参加共产党。

当年共产党是被逼出来的。谁愿意搞马克思主义?谁愿意搞共产党?一旦参加创立中国共产党,那后果对于他们个人来说是极其严重的,严重到就像秋收起义一样,一旦你做了这个选择,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它的前途就是杀头。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我们再回顾一下创立共产党的这些人,不禁感慨万千。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十二个代表,共产党的创始人,最后在党内只剩下毛泽东、董必武了。

建立现代学术学科体系,办世界一流大学,发动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这了不起。但是,这些与创立中国共产党、发动中国革命不是一回事,共产党是革命党,革命是要杀头的。创立中国共产党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它比五四学生运动,后果可严重得太多了。

怎么形容中国共产党的创建?有很多形容词,“开天辟地”,“横空出世”,这都是形容,形容什么呢?用来形容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乃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伟大奇迹,是中国历史和人类历史上的奇迹。我们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什么是奇迹。

真正的问题是: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条件下,在什么样的历史契机下,才能产生这种历史奇迹呢?还有,为什么他们的活动是不可模仿的?因为奇迹本身是无法模仿、无法重现的。

什么是奇迹?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人,特定的相遇,它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它不可复制、不可复现,这就是奇迹。

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无产阶级的作为

马克思主义是科学,不是想象;共产主义不是单纯的理想信念。马克思说,共产主义不是一种理想,而是现实的历史运动,现实的历史运动必须建立在严密的社会调查的基础上,如果基本情况还不清楚,就凭一腔热望去想象无产阶级,那这是狂热。

其实,马克思很少去定义共产主义是什么,关于共产主义运动,他最著名的话是:共产主义不是一个理想,我们不需要根据公社的命令来实现乌托邦,对共产主义者来说,重要的什么是无产阶级,以及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无产阶级究竟有什么作为

第一个问题是,无产阶级是什么?中国的工人阶级与俄国的工人阶级,与美国的工人阶级有什么不同?今天的打工人与原来的工人阶级有什么不同?其中男女工人的比例是怎样的?他们有没有同乡会或者其他组织?他们的工作时间、一般工资水平怎样?韩商、日商与其他国家资本家的经营形式如何,等等,这些都需要做非常细致的社会调查。

第二个问题是,他们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会有什么样的作为?

还有,他们的受教育水平,他们的普遍爱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都很重要。

萧子升当年是毛泽东的“小迷弟”,但是后来回忆录里的口气,他都表现得像毛泽东的“老大哥”一样——是萧子升指挥下毛泽东才建立新民学会、参加共产党;他还说共产党水平不够,太土了,如果你再提高层次,我就去了。

党的一大召开的时候,萧子升已经被毛泽东从湖南动员到了上海,又从上海跟着跑到了嘉兴。即将去南湖开会的时候,动身前毛泽东还动员他一起去。最后一瞬间,萧子升还是说:你们不联合资产阶级,不联合欧洲和日本,你们连资产阶级政党水平还没达到,你们太土了,我不去。萧子升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想象中,他没有认真思考过,中国与法国有什么不同,中国的工人与西方的工人有什么不同。

毛泽东他们去开会了,萧子升一个人在南湖边独步,在独步的过程,他还有许多心理活动,他后来回忆录写的这段结尾,很壮阔——他说我在湖边独步的时候,看到烟雨中开过一个大船,我想在这个船上诞生了中国共产党。

寻求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解放的马克思主义

1951年,萧子升去了拉美,晚年在流亡中回忆毛泽东和他穷游的故事。那个时候,他还是笑话毛泽东只是个农民,毛泽东不懂世界,不懂马克思主义。萧子升英文法文都好,马克思原著读得多,他相信的左翼思想都是世界上最时髦的,用今天的说法,他是“新左派”,他追的是世界上最时髦的马克思主义,是第四国际、第五国际。他那种马克思主义,完全脱离中国实际,不是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的马克思主义,对中国没有好处。

萧子升与蔡元培的关系很好。蔡校长提倡劳工神圣,但他赞成国民党,不赞成共产党;他认为共产党跟国民党闹,就是与中国为难。五四运动之后,蔡校长离开北大又到法国,五年跟北大音讯不通。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是邓中夏,但他后来看邓中夏的一篇文章,痛骂他在法国结识的好朋友张静江的时候,他就觉得,我喜欢的学生怎么会变成这样?1927年,蔡校长回国以后,参加了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共产党从国民党里赶出去。国共分裂,都是他的学生啊,分成两拨,杀成这样,他会怎么想?但他的决定是支持国民党。

抗战之前在南京,蔡校长代表教育部出来对请愿的同学说:同学们,同学们!你们的本领不光是上街,上街是反对政府知道吗?回去好好读书,好好做学问。现在国家够乱的了,你们还在这捣乱!学生说:你是北大蔡元培校长吗?当年不是你鼓动学生上街的吗?——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现在是国民政府!学生打了他一耳光,蔡校长气的,我的天呐,怎么会这样?

1920年蔡元培离开北大去法国之前,最后一次出北京演讲,就是在湖南教育会的演讲。

蔡校长去湖南演讲的时候,他说毛泽东听得懂我的话,于是湖南《大公报》就请毛泽东做记录,当时,毛泽东给蔡校长说:我现在要秉承你的意志,办一个自修大学,反正我们出去也找不到工作,还不如自己办个大学。蔡校长说:这正是我的意思,你好好办吧。

从此一别,蔡校长出国了,毛蔡再也没有见面。

抗战时期,蔡校长跑到了香港,大家给他做70岁寿辰。蔡校长说,我悔不该多活20年,我50岁死了就好了。20年国破家亡,当年汪精卫是我的好朋友,如今竟然成了汉奸了。

那个时候,中共领袖毛泽东就写信给蔡元培,大意说:先生当年是领着我们要民主的,如今怎么不支持中国走民主的道路呢?校长说,现在是抗战啊,内忧外患,你们能不能不跟政府捣乱啊!毛泽东就说,这个政府总打败仗,他不民主啊,这样的政府怎么能领导中国抗日呢,连段祺瑞也不如啊,校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校长说,我不糊涂,润之当年不也说,资本家如果向善,我们也不能打倒他吗?工农文化程度太低了,管理现代国家,没有资本家,没有读书人,靠大老粗,这叫民主吗?

毛泽东说,我没忘,我连汪精卫也没忘,穆藕初我也没忘,我就是希望校长您领着他们,与我们共产党一起救中国啊。

其实,毛泽东抗战时期写给蔡元培的信,也抄送给很多人,包括汪精卫,也包括穆藕初。

回望五四,回望北大,延安时代的毛泽东想到了什么?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1920年。

我们北大这位伟大的图书管理员在干什么呢?他绕了一圈到北京,把张敬尧赶走了,在湖南搞了个省宪法,但后来湖南又来了个赵恒惕,比过去的军阀还坏,毛泽东觉得他的工作都白干了。

1920年的时候,北大又恢复上课了。

这时候有一个大老板叫穆藕初,曾在美国留学,学过经济。他开了个大公司,思想比较进步,认为企业重在管理,引进先进技术、先进管理是一个公司能够壮大的根本,同时,他很重视劳资关系,认为处理好劳资关系非常重要。

可是,上哪儿找能够懂先进技术、先进管理的人呢?他就想到北大,北大的学生很能干,能够把巴黎和会这个事都扭过来,于是他就准备资助北大的主要学生领袖出国留学。这样,北大的学生就有了清华那种留学的待遇了。罗家伦、周炳琳这些学生领袖都在被他资助的名单当中——这就是著名的五个学生出洋——被戏称“留洋五大臣”。当年是穆藕初送他们出国留学。穆藕初认为,管理不仅指技术设备,还指依法管理,解决劳资问题,不必要通过革命,可以通过劳资谈判,制定法律。受他的启发,毛泽东就认为,可以通过制定劳动法,来保护劳工的权利。

邓中夏本来在名单里,但是邓中夏不去,原因是他爹做官,他家有钱。他认为,只有清华的人才去美国呢,北大的去美国干啥?

但问题是,不去美国你还能干啥?当时北大的出路,一个是回家乡教书,教小学中学,再一个是混在城市里办杂志,卖文为生,政府机关当然去不了,北大毕业了之后干啥呢?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自己办个单位,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创业。

毛泽东最初也是当小学校长,他说我是小学教员,在礼堂黑板上写“世界是我们的,做事要大家来”。第一件事把他大弟弟安排来算账,小弟弟在食堂里帮厨。小弟弟牺牲了之后,毛泽东很沉痛地回忆起这个事情,说你看他那个时候,那么小就在食堂里帮厨,我没好好照顾我弟弟。毛泽东那个时候也得找工作,没有想到要创建中国共产党。

邓中夏他爹倒是给儿子找了一个工作,今天看也非常不错了,直接进政府机关当公务员了。但邓中夏不习惯给人端茶倒水,要自己创业。他爹只好给他钱,租了一个院子,他把这个地方叫作曦园。

同学当中就数他家有钱。张国焘、罗家伦和他一起办了个电影院,但那电影都特小众,没人愿看,票还太贵,过两天连电影放映机都赔进去了。后来说,要不咱们做肥皂吧。肥皂卖的还可以,但是生产的量上不去,做着做着就赔了。

最后还是女同学有志气,做毛袜子,北大的毛袜子也卖不出几个钱去啊。那时毛泽东很热衷于此,但到北京来一看,说房租太贵了,成本太高,要创业,也不能在城里,得去城乡结合部。

概括起来说,北大学生的出路不过三个,一个是毛主席,当小学教师,一个是自己创业,办新村,这是邓中夏,还有极少数几个,像清华学生那样被穆藕初安排了去留学。

1920年还发生了一个事情,这个事情就显出李大钊的作用。巴黎和会以后,1920年又在美国华盛顿开了个世界劳工大会。这个大会把全世界的劳工分为几类几等:第一类是发达国家的工人,他们要为每天工作10小时而斗争;欧洲之外其他国家的工人要为工作12小时而斗争。中国的劳工就没有给他们规定工作时间的上限和工资的下限。

世界劳工大会,各国都是三方参加会议:政府、工会和企业家参加。但中国只派了顾维钧一个人去美国。这个消息发出来之后,又是北大先看到了,说我们在世界上是三流国家,我们劳工是六等劳工啊。所以,从1920开始,中国开始纪念五一劳动节,就是让中国劳工知道,五一劳动节是怎么回事,这是从李大钊开始的。

这个时候,《新青年》就发表了很多关于劳工问题的讨论,19205月出了劳动节纪念号,特别是对当时的上海厚生纱厂的女工问题进行了专门的讨论,当时的北大学生去做调查,今天叫社会调查;认为纱厂从湖南招来的女工待遇太低,劳动时间太长。穆藕初也代表资方参与讨论,他写文章说了市场经营的难处。陈独秀也发表了《我的意见》,这是中国最早的劳资双方和学者共同参与的关于劳动问题的讨论,社会影响非常大。

北大学风开始向社会调查转变

这个时候,北大的学风就开始发生了一个重大的转变,那就是社会调查的兴起。这是近代以来的新学,它是从西方传来的,要使这些科学知识真的有根基,那就需要进行社会调查。于是,北大开始了向社会调查的转变。当然,不仅是调查工厂,也调查农村,还调查民俗,调查方言,刘半农他们就调查民歌民俗。那时,傅斯年留学回来了,就去调查文物,去调查甲骨文。这个转变,为中国自主的哲学社会科学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傅斯年看不起北大章太炎的那些徒子徒孙,他说,中国人根本没有学问,中国的学问就是翻书抄书,毫无意义,真正的学问是调查,是动手动脚找材料,他提出要到边疆去调查,去东北、新疆做调查。

社会调查是北大学问的大转变。现在的考古学研究、边疆研究、方言研究、民俗研究,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最重要的是邓中夏的工厂调查,这是中国社会学的奠基,也是自主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形成的基础。没有这样的转变,就不会有随后的中国社会性质问题的大讨论;中国社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这样的问题也许根本就不会提出,阶级分析、民族调查的基本方法就无法确立,马克思主义就不会作为一种思想,牢牢植根于中国大地。

其中,最喜欢调查的人,是毛泽东。当时湖南省立了一个省宪法,要保障湖南省的言论、结社、办报自由,这时候毛泽东提出,说这里边没有劳工的权利啊?但这个时候就没人再理他了。就在这个时候,毛泽东做出了一生当中一次决定性的转变。他独自跑到与湖南最接近的江西萍乡,就是张国焘的家乡,到那里安源煤矿做社会调查,并且下了矿井。这次社会调查,形成了毛泽东一生巨大的转变。他在萍乡住了一个星期,写了好多封信,可以说万念俱灰,也可以说如梦方醒。他说,我们以前都是瞎搞的。他和留法勤工俭学的人说,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要学知识吗?我们究竟有多少中国的知识?我们对中国社会究竟知道多少?我们关于中国的知识究竟有多少是科学的?

19岁的时候,毛泽东第一次在湖南省立图书馆看到了世界地图,把他吓了一跳。他站在世界地图面前想,世界这么大,人一定特别多,他们都过着什么日子呢?不是打架就是吵嘴,要不就是欠债、拼命劳动、互相你争我夺,人难道就要这么活吗?1951年他对周世钊说,第一次看到世界地图,对我冲击特别大。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毛泽东是站在宇宙当中的人。马克思的那个问题,这个时候发生在毛泽东的脑海里——什么是无产阶级?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无产阶级究竟会有什么作为?

(编辑  季节)



¨ 《风起陕甘宁》一书的作者韩毓海自述,“风起陕甘宁”,一是指造成黄土文明的大风,二是指中国革命形成的共产党人的优良作风。

* 韩毓海,中信改革发展研究基金会资深研究员,北京大学教授,中国科学社会主义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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