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南方占据世界85%的人口和40%的GDP总量,不仅拥有丰富的资源禀赋和巨大的市场潜力,而且正在加速工业化、城镇化和数字化进程。随着自主意识的增强,全球南方在针对全球北方争取发展权方面具有共同的利益诉求,同时在南南合作中展现出愈发强烈的愿望。
与北方国家相比,中国的崛起不仅为广大南方国家树立了现成的发展标杆,而且在相互尊重基础上,中国提供的慷慨援助和开展的务实合作,赢得了普遍信赖。在当今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重构过程中,中国主导构建全球南方大市场的条件日趋成熟。抓住历史机遇,加快构建全球南方大市场的步伐,不仅有利于在全球舞台上塑造负责任大国形象,而且会促进我国在新一轮国际分工中优化产业结构,巩固供应链和产业链韧性,化解“逆全球化”风险。
“全球南方”概念的演进
“全球南方”亦称“南方世界”,是一个松散而动态的地缘政治经济概念,涵盖集中分布于南半球的众多发展中国家。这一概念与发达的“全球北方”或“北方世界”相对而出,在不同时代和不同语境下被赋予了不同的意涵。在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这一概念体现了三个方面的特征:一是在发展水平、政治理念、社会形态、治理模式等领域的差异;二是自殖民时代和独立运动以来积累至今的历史纠葛;三是在全球化进程中二者在重大利益上的分歧、对峙与合作。
“南方”作为一个政治术语,最早由意大利共产主义思想家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F. Gramsci)在《南方问题的某些方面》一文中提出,旨在揭露其本国北方资本家对南方的控制和剥削。20世纪60年代,美国左翼政治活动家卡尔·奥格斯比(Carl Oglesby)首次使用了“全球南方”一词,斥责“几个世纪以来北方(世界)对全球南方的统治已经汇聚、产生了一种无法容忍的社会秩序。”20世纪70年代,我国领导人提出的“三个世界”理论引起国际社会强烈反响,认为美苏争霸是导致世界动荡的根源,表明中国愿与广大第三世界国家一道,成为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霸权主义的主要力量。进入20世纪,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率先发布名为“打造全球南方”的倡议,重在突出构建公正的国际经济秩序,通过倡导南北合作推进全球可持续发展议程。
77国集团的成立,标志着全球南方国家形成了机制化的运行模式和集体谈判的能力。1964年,77个国家在日内瓦召开的第一届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上发表《日内瓦联合宣言》,呼吁发展中国家加强团结与合作,共同努力为加速工业化和提高人民生活,建立国际贸易新框架,并争取国际社会的理解与支持。在77国集团的推动下,1974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宣言”。中国主张不结盟,不是77国集团成员,但一贯站在发展中国家立场上支持其主张和诉求,并不断与之加强沟通与合作。自20世纪90年代起,多数涉及77国集团的官方文件均以“77国集团+中国”的表述呈现。
“南南合作”及中国贡献
“南南合作”旨在建立和运行政治对话与经贸合作机制,针对南方国家面临的发展问题,在全球、区域和国别层面上形成共识、发出倡议、寻求解决方案,并通过多方参与的具体项目促进要素流通、知识交流与技术合作。
1955年,来自亚洲和非洲国家的304位代表出席在印尼召开的万隆会议,宣告反对新殖民主义霸权,倡议亚非国家间加强文化交流和经济技术合作,标志着南南合作的开端。中国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被纳入万隆会议十项原则的核心内容,成为处理国际关系的普适准则。2005年万隆会议50周年之际,南非与印尼共同牵头举办第二次亚非首脑会议,宣布建立亚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2015年万隆会议60周年之际,与会亚非领导人确立了“加强南南合作,促进世界和平繁荣”的主题。
联合国体系在促进南南合作领域做出了不懈努力。1974年,联合国成立南南合作办公室(UNOSSC),专事整合联合国系统和国际发展机构,以促进发展中国家的南南合作进程,具体措施包括发起全球南南发展学院、全球南南发展博览会、全球南南资产和技术交流网络,以及南南合作信托基金。
1978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引领联合国发展体系于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发展中国家间技术合作会议,进一步强调要“依靠发展中国家日益提高的技术和科学能力来促进和推动其社会和经济发展,从而改进国际发展合作中的不均衡结构”,138位国家代表通过了“促进和实施发展中国家间技术合作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行动计划”。2019年,联合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召开第二届南南合作高级别会议,中心议题在于“全球南方”如何通过合作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指出,“如果没有全球南方国家的‘思想、能量和巨大的创造力’,就无法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2003年,联合国通过决议,将每年12月19日确定为“南南合作”日,敦促联合国所属机构和多边组织将南南合作纳入计划流程,并号召为此增拨人力、技术和财政资源。
2016年,为推进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设立社会影响力基金,针对南方国家提供公私合作金融平台。
南方国家一方面积极加入国际多边组织,以提升在全球事务中的话语权;另一方面深入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以加强南方国家之间基于规则的互助合作。进入21世纪,部分南方国家主动采取双边或小多边形式与北方国家达成贸易和技术合作协定,在国际舞台上淡化意识形态对峙、笃务经济发展。1992年将南部非洲发展协调会议转化为16国参与的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现演变为54个国家共同签署的《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协定》(AfCFTA)。4个拉美国家于1991年发起的南方共同市场,已在2010年发展成为由33个成员国组成的“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共同体”(CELAC)。1967年,由5个国家成立的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至1999年发展成为由10个成员国组成的自由贸易区,并分别在2018年和2020年搭建起11个亚太国家组成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15个成员国组成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
多年来,通过双边、区域和多边等灵活多样的形式,中国在发展中国家之间加强经济合作和技术合作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1)中国积极推动和参与南南合作的多边机制,如“南南合作圆桌会议”、“中非合作论坛”(FOCAC)、“中国—拉共体论坛”等,促进发展中国家之间达成共识,制定经济和社会发展合作纲领,并建立政治磋商、经贸混委会和科技联委会等长效机制。
(2)1995年,中国在联合国项目框架下成立中国南南合作网,有力促进了发展中国家间的技术交流与合作,并持续推动技术合作向经济、贸易等多领域的合作延伸和拓展。
(3)2006至2009年,中国与联合国粮农组织分别签署《建立战略联盟的意向书》和《南南合作信托基金总协定》,宣布分期捐赠1.3亿美元,迄今实施了25个南南合作项目。中国专家远赴南方国家分享中国经验和技术,帮助其提升粮食安全水平和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惠及数百万农户,为世界粮食安全和减少贫困作出了积极贡献。与此同时,中国与联合国粮农组织共同制定了《国别规划框架(2021-2025)》,打造公平、环境可持续发展、气候友好的现代化和工业化建设。
(4)2006年,中国设立中非发展基金,规模迄今达到100亿美元,旨在鼓励和支持中国企业到非洲投资。
自“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中国与南方国家共同努力,不断拓宽合作渠道,尤其通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和经贸合作,加速促进了沿线国家的发展和繁荣。
(5)2014年,中国成立“丝路基金”,规模为400亿美元和1000亿元人民币。作为中长期开发投资基金,丝路基金重点围绕“一带一路”建设推进与南方国家开展基础设施、资源开发、产能合作和金融合作等项目。
(6)2015年,中国在发展援助和金融平台建设方面为南南合作树立了历史性的丰碑。首先,中国宣布设立“南南合作援助基金”,首期提供20亿美元(2017年追加10亿美元),用以支持南方国家农业发展与粮食安全、卫生健康、民生工程、工业发展及生态保护等优先领域,助力其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其次,中国政府出资200亿元人民币设立气候变化南南合作基金,用于支持南方国家向低碳发展转型和开展气候适应力建设。再次,中国主导创建了两家多边金融机构,即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新开发银行,有力推进了南方国家互联互通建设和经济一体化进程。
(7)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率先落实疫苗全球公共产品属性,尽己所能向南方国家提供疫苗,总数超过7亿剂,并向金砖国家“新冠疫苗实施计划”捐赠1亿美元。
中国迄今已向160多个南方国家提供各种类型的援助,实施了数千个成套和物资援助项目,开展了上万个技术合作和人力资源开发合作项目,共培训各类人员40多万人次。
构建全球南方大市场的基础条件
资源、市场和能力的互补性是发展经贸关系的客观基础,彼此的尊重与信赖构成了深化合作的主观条件,发展水平的梯级衔接度又为务实合作提供了现实可行性。与全球南方的合作,唯有中国兼具这三个方面的独特优势。
全球南方增长强劲
20世纪80年代以来,南方国家[1] 在全球经济中的比重一路攀升,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2022年达到58.3%,而北方国家占比则降至41.7%。IMF预测,南方经济增速到2029年将维持在4%左右,约为北方国家的3倍,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伴随发达经济体产业与供应链政策调整,南南贸易与区域贸易成为市场多元化的重要渠道。2022年,南南贸易约占南方国家贸易总额的54%,成为全球贸易的重要支撑点,其中,中国、巴西、印度、印尼、泰国等发展中经济体在粮食、燃料、矿石、金属和化肥等大宗商品南南贸易方面稳步增长。
2022年,发达经济体FDI流入下降近四成,而发展中经济体吸引FDI逆势上涨,占据全球总流入量的71.2%;2023年,在全球FDI总额下降10%的背景下,发达经济体流入量下降15%,而发展中经济体的FDI流入下降7%,展现了全球南方经济较强的韧性。然而,尽管近年来发展中经济体FDI流入量占全球总量的比重逐年上升,但在存量方面,仅占全球总量的1/3,依然存在巨大增长空间。
双向贸易逐年上升
过去20年中,中国与南方国家双向贸易总额和占比逐年上升。2022年,中国对南方国家的进出口比重分别达到36.92%、23.43%,较 2001年分别增长14.57%、12.02%;2023年,对南方国家进出口分别占中国贸易总额的43.1%与39.1%,累计增长10%以上。
分地区来看,2023年,东盟、中东与北非、南亚是中国对全球南方货物进出口排名前三的地区,其中出口占比排名分别为39.6%、15.5%、12.4%,其次为南美(9.9%)、北非以外的非洲地区(9.6%)、俄罗斯(8.4%)和中亚(4.6%);进口占比排名分别为34.7%、20.4%、19.4%,其次为俄罗斯(11.6%)、北非以外的非洲地区(9.3%)、中亚(2.5%)和南亚(2.1%)。
贸易结构高度互补
中国与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货物贸易主要依托于各自的产业优势与发展需求,双边贸易结构互补性强。中国向南方国家出口以工业制成品为主,包括:电子产品、机械设备、纺织品和服装、汽车及汽车零部件、化工产品、金属制品;从南方国家进口以初级产品为主,包括:石油和天然气(中东、非洲和南美国家)、矿产品(南美、非洲)、农产品(南美、东盟、南亚)、海产品(东盟、南亚)、纺织原料(南亚)、金属和金属制品(南美)。
双向投资持续增长
截至2022年年末,中国在南方国家FDI存量达到2.46万亿美元,占总量的近九成。我国在境外设立的企业中,亚洲超 2.7 万家(59.2%),拉美近3700家(7.9%),非洲超3000家(7.1%)。2022年,中国企业118起海外并购项目落地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并购金额达到55.2亿美元,其中并购规模超过3亿美元的目的国多为南方国家,包括阿根廷、新加坡、津巴布韦、韩国、哈萨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亚。
正是由于亚洲经济一体化的加速,中国超七成投资流向亚洲地区,而且在《中国-东盟自贸协定》(CAFTA)尤其是RCEP的推动下,中国-东盟双向投资势头迅猛。2022年,中国对东盟10国投资186.5亿美元,占当年流量总额的11.4%,占对亚洲投资的15%;中国对东盟投资存量达到1546.6亿美元,占存量总额5.6%,占对亚洲投资存量8.4%,占对发展中经济体投资存量总额6.3%。中国对东盟直接投资行业分布广,有效促进了双边经贸高质量合作,包括制造业(存量占比31.9%)、批发和零售业(16%)、租赁和商务服务业(14.5%)、电力/热力/燃气及水(9.4%)、建筑业(6.1%)、金融业(5.2%)、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3.9%)、采矿业(3.7%)、农林牧渔(3.4%)、信息传输/酸碱和信息技术服务(2.2%)、房地产(1%)。《2023年中国外资统计公报》显示,2022年,东盟对华实际投资119.1亿美元,占中国实际使用外资总额6.3%;东盟在华新设企业1833家,占我国新设外资企业总数4.8%。
战略互信不断增强
作为古老文明的发源地,全球南方共同经历过殖民主义的伤痛,因此具有极强的独立自主意识和文明复兴的渴望,在针对全球北方争取发展权方面具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中国的全球文明倡议与和平外交政策在全球南方深入人心;中国“一带一路”的务实合作为全球南方带来了真切的实惠,战略互信不断增强。
产业对接前景广阔
相比进入后工业化的发达国家,中国经验、中国能力更能贴近全球南方加速工业化、城镇化和数字化进程的迫切需要。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数字经济、绿色技术等方面的发展经验、产业实力与能力储备,与全球南方国家应对其经济基础薄弱、产业升级乏力等发展困境形成强相关匹配与协同力。无论是从资金投入量、产业实力还是项目运营成效来看,北方国家对满足南方国家基础设施建设需求的帮助有限。相对应的,中国已成为国际公认的全球南方基础设施建设支撑力量。中国在光伏、锂电池、新能源汽车、电网等产业的投入与实力位列全球前茅:据国际可再生能源机构(IRENA)的统计,2023年全球新增光伏装机345.5GW,中国占比62.77%;目前,中国掌握全球锂电池产业约70%的产能,成为锂电池产销第一大国;多年来,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增速高于世界平均增速,出口全球180多个国家,深受发展中国家消费者的喜爱,2023年,中国新能源乘用车销量占全球总量的64%,2024年4月,上升至67%;近年来,中国电网企业在特高压以及“绿电”领域加速出海,帮助巴西、柬埔寨、泰国等发展中国家满足国内经济发展对电力能源的需求,并加速实现绿色能源转型。中国在数字经济领域的技术与能力储备丰富,伴随着“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的进一步深化,中国数字化技术服务商加速布局全球通信网络建设、数据中心、云计算、大数据等业务,帮助“一带一路”沿线南方国家实现数字化转型。
全球南方成为我国破解西方贸易保护的桥头堡
中国企业与南方国家加强合作,以机动灵活的迂回策略,不仅很大程度上破解了美欧高筑的关税和技术性贸易壁垒,而且在中国不再享受发展中国家贸易优惠和市场经济地位的背景下,使用了南方东道国与发达国家的各种优惠安排。Asia Times数据分析显示,中国将中间品出口到墨西哥、越南、印度、埃塞俄比亚等南方国家,或在当地投资办厂,最终将制成品输入至美欧,既而形成新的三角贸易模式。
构建南方大市场的主要挑战(二级标题)
发展水平差异悬殊
南方国家数量众多,政治体制、法律制度、宗教文化、利益集团多元复杂,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差异悬殊,发展战略和利益诉求各不相同,部分国家仍深陷内战和地缘政治冲突,在诸多议题上难以达成统一共识。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人类发展报告2023/2024》显示,近年来全球发展的不均衡现象持续加剧,南北差距、南南差距呈现扩大的趋势。与此同时,地缘政治与地区冲突对地区发展带来致命挑战。2022年,国家间/地区间武装冲突达到1945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其中绝大部分集中在南方国家,被迫流离失所的人数达到二战以来最高水平的1.08亿,超过2010年的2.5倍。
对华态度参差不齐
许多南方国家精英阶层与原宗主国保持千丝万缕联系,并希望利用大国博弈多头取利,而拒绝承担国际义务、履行承诺;少数精英团体甚至配合某些西方国家和非政府组织,提出担忧沦为中国资源掠夺、商品倾销、债务陷阱的新殖民地问题。尽管总体上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得到国际社会普遍积极的响应,但比利时布鲁盖尔研究所2023年4月的大数据分析显示,不同地区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舆情态度差异较大。
多数国家治理能力不足
全球南方近乎为落后国家的代名词,多数国际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低下,不乏宏大的远景目标,但缺乏透明一致的产业政策以及公正的司法体系;多数国家都参加了多项多边和区域性贸易协定,如南美的南方共同市场 (MERCOSUR)、非洲大陆自贸协定 (ACFTA),但因缺乏规范性和实施机制,实际成效不彰。
国际话语权较弱
在包括联合国机构、WTO、世行、IMF以及《巴黎气候协定》等国际政治经济舞台上,南方国家的话语权普遍偏弱,且改革进展缓慢。以IMF为例,其根据成员国的经济地位、影响力以及对IMF的贡献计算其投票份额,从而确定成员国的投票权重以及提取紧急融资的权利。2010年,IMF将6%的投票份额转向南方国家,但以美国为代表的北方国家依然持有更大的份额以及重大决策否决权;2023年12月18日,IMF再次通过增加50%投票份额的改革,但对于提高南方国家代表性的改革动议依然遭遇搁置。短期内,多边发展机构中南方国家的话语权、投票权与其在全球经济格局中的影响力之间的差异难以得到根本性改变。
合作机制流于松散
南南合作已形成高度共识,并在具体项目上取得成效,但因缺乏明晰统一的规则体系,致使合作机制流于松散,效率不高。尽管存在多个南南合作相关的多边平台,但由于缺乏明确的运行机制,南南合作局限于具体项目和技术的双边或三方合作、金融支持以及会议论坛,难以形成长效合作机制以及可持续的合作效果。
主导构建南方大市场,化解美西方围堵
鉴于全球南方巨大的发展潜力和多元复杂的发展模式,我国应采取“价值引领、规则驱动、全球布局、分步实施、重点突破”的战略方针。
用足现有南南合作平台
77国集团、金砖峰会、印非峰会、中非/中拉/中阿合作论坛、中国—中东欧17+1国家合作等,南南合作平台众多,我国应进一步发挥主导作用,在凝聚价值共识的基础上,重点强调体制机制建设与规则制定,推动规则驱动的经贸合作,从而为参与各方建立更加稳定的预期。
夯实金砖合作机制
金砖国家担当全球南方领头雁的角色,我国应以金砖扩容为契机,加速规则制定与机制建设:(1)建立常设秘书处;(2)建立议事与决策规程;(3)明确加入与退出标准;(4)以新发展银行和亚投行为发力点,重点推进全球南方金融合作与负责任投资,加强南方国家在基础设施、贸易联通、治理能力、民生工程以及应对气候变化方面的合作。
扩大自贸协定
(1)在签署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和“一带一路”合作备忘的南方国家当中,应针对具备主客观条件的国家,加速推进自贸协定谈判;(2)采用“N+1”的方式,直接对接南共体、非洲大陆自贸区、欧亚经济共同体等现成的自贸协定,并推动其完善体制机制,提高运行效率;(3)借鉴美国主导的印太经济框架模式,在南方国家中就重点行业和领域达成单项自贸协定;(4)创造条件,争取早日加入包含众多南方国家在内的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
以可持续规则化解美西方围堵
美国主导的“重建更好世界(B3W)”、欧盟主导的全球门户计划(Global Gateway)、七国集团重启的“全球基础设施和投资伙伴关系(PGII)”以及美日澳共同发起的“蓝点网络(BDN)”,均祭起“透明度、可持续、问责制”的大旗制定评审规则,旨在遏制中国在全球南方与日俱增的影响力。中国需要整合管产学研共同制定相应的规则体系和评审机制,携手全球南方重点国家共同化解美西方的规则化围堵,加速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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